Written by Moon 金鹏; Wednesday, Apr 27, 2022
雨幕使天色变得昏暗，政一走进一家酒店。
这种天气与其拼命干活不如喝杯酒暖暖身子，政边想边撩开酒店的门帘，他看到那位窗边的姑娘。
女孩儿坐在窗边，听着雨打在遮雨板上发出的啪啪声，捧着酒杯慢慢地喝酒。她穿着朴素，没什么特别。人很美，但没有到绝世的地步。
“一个人借酒消愁，不如两个人好一些。”政一伸出两根手指认真说道。
女孩儿抬起头来看政一，把本来微皱的眉头放开了，她心里叹了口气，也许因为对方很帅也许因为对方随意的气质，自己对他怎么也生不起气来，唉，这就是女人的弱点吧。
政一并没有等对方同意便拉出椅子坐了下来，并招呼店家加点儿酒菜。
“我不是借酒消愁。”女孩儿淡淡地说。让对方那么容易地坐下总也要表现一下自尊。
“单纯喜欢？”政一奇怪地问。
“不行吗？”女孩连头都没抬。
“那你就是个怪人。” 政一语速很慢。
女孩觉得自己碰到了白痴，语速同样很慢地说：“你才是最奇怪的。”
“我那里奇怪？”
女孩在心里狠狠地说：你那里都奇怪，表面上若无其事地问：“你是做什么的？那么闲。”
政一叹了口气幽幽地说：“你是做什么的？你是那里人？你多大了……”
“我没逼你回答。”
“我是杀手。”政一随意地回答。
女孩沉默了一会说：“烂职业。”说完默默喝着杯里的酒。
“你相信？”
“大概是真的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这个人好罗嗦，女孩心想。但是她还是回答：“也许吧。”
“一般人聊到这个地步就离开了，要么我是杀手，要么我是白痴，反正我不会搭讪。”政一平静地说。
“哈，你倒有自知之明，不过……你并没有恶意。”
政一笑笑。
“杀手的确是个很差的职业，不过江湖上的是非很难说清。有些人表面很高尚，做的事情呢？比杀手更恶劣千倍。”女孩又想了一下忿忿地补充说：“何止千倍。”
政一看着女孩儿：“想不到你还懂得安慰别人。”
“哼，谁安慰你了。”
“唉——”政一长长叹了口气：“我这个人其实完全不适合做杀手，生在政家真是让人头疼。”
女孩抬起眼皮看他：“政家？就是那个黑道领袖，有千年之久的杀手家族？”
“……算是吧，好了，不说这些，我叫政一，你呢？”
“孟飞羽。”
政一愣了一下，这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，“你是做什么的？”政一忍不住问。
“我是这里的国王。”
政一的笑容慢慢消失。
“怎么？”
政一又恢复了笑容：“没什么，没什么。”
“怪人。”孟飞羽说着心想：政一呀，那个绝顶的黑道高手，听说白道联盟集结了全部力量进攻政家结果被他一个人挡了下来，他最后还说“下次不要来这么多人，太麻烦。来几个精英就行了，放心，我不会杀他们，政家不杀没给钱的人。”
孟飞羽盯着政一看了一会儿，心里说“果然是个怪人”。
“喂，你会武功吧?”政一突然说。
“当然，我武功可好了，要不要领教一下。”孟飞羽得意地说。
“不要让别人知道，那样你反而不安全。”政一严肃地说。
“你太过分了！”
“哈哈。”
从此以后政一经常溜进皇宫里找孟飞羽喝酒聊天，两人发现彼此的沟通非常容易有时甚至不用语言。
两年后的一个深夜。
政一坐在阁楼的窗台上已经一个小时了，弯弯的月亮映着他俊俏的脸庞。
孟飞羽从黑暗里走了出来：“你到底要坐多久呢？”
政一转头：“你知道我来了。”
孟飞羽一笑：“你这么大一个人把窗子挡住，不知道才怪。”
政一笑了一下没说话。
孟飞羽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说：“政一，我觉得好累，我是孟家唯一的传人，和你一样，并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。政治实在太恶心，我快受不了了，真想离开这里，想做个杀手或者别的什么。”
“那就离开吧，我帮你。”政一说。
孟飞羽幸福地笑了一下，然后说：“也就是想想，这里毕竟是我的国家。我本来想得简单，现在大部分国家都是民主制了，对于人民来说还是民主制最有保障，效率什么的放在一边，国家的梦想应该是人民的梦想，所以我想退位把权利交给人民。哎，不过这里的统治者其实并不是我而是那些贵族们，我斗不过他们。这些人权利越大就越贪婪，他们根本是无底洞，看到肉就会扑上去，根本不会考虑公正与理性，他们是弱肉强食的极致。”
说完孟飞羽走了过去，把头靠在政一的肩膀上，月色照着两个人，时间仿佛静止一般。
孟飞羽轻轻地说：“政一，你是我唯一的朋友，如果没有你我一定捱不到今天。”说完她离开政一的肩膀微笑着又说：“你今天是来杀我的吧。”
政一淡淡地说：“你知道了。”
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？听到我是国王，你的神色变了。你已经想到，有一天你会接到杀我的委托，对吗？”
政一笑了：“在这个世界上能了解我的人只有你。”
孟飞羽闭上眼睛，月光照着她的脸美丽而又安静：“政一，帮我吧，我只相信你。”她感到温暖的嘴唇吻在额头上。
睁开眼睛只看到政一的后背：“天这么冷，早点睡吧。”说完这句话后政一从窗前消失了。
“连这么点事情都办不了，还号称是天下第一杀手，我看你也不用回去了，我替政家处置你吧。”一个长相很恶心的贵族狠狠地说。其实他早就对这个他雇来的人不满，一个小小的杀手还那么傲气，现在完不成任务也好，看我怎么收拾你。
政一任由那些人用金属环拷了起来，心想也好，死在这里也不错，省得麻烦，回到家族还要举行仪式什么的，他到不介意被如此恶心的人杀死。
起风了，一个女孩儿站在这座古老城市的屋顶上，衣襟随风摆动，几屡散乱的短发在这夜色中飞舞起来。她面对着的是一个庞大的建筑群，气势恢弘金碧辉煌，在这样的深夜明亮得和白天一样，建筑中人影攒动，那是贵族们的卫队，相比之下站在屋顶上的她显得格外渺小。
孟飞羽想，这样的贵族存在一天这个国家就没有希望，建筑这些奇迹的国民们，他们仅仅要求最基本的公平都越来越难。算了……也许我天生就不是搞政治的料就象政一天生就不适合做杀手，今天我站在这里只为了我的朋友。想到这她用一条黑布蒙住了自己的脸小声说：“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再是国王，我是飞羽大侠。”她又记起以前政一说过让她不要用她的武功，哼，小看我，连国家顶级的武术家都说我厉害呢。孟飞羽长长吸了口气，用政一那样的口气说：“还是家乡的味道最亲切呀，好了，出发！”。
“杀掉你之前先砍掉你的手脚，让你狂。”贵族拿着刀子在政一眼前晃。
政一耷拉下眼皮说：“你这个人真是太麻烦了，这么大人怎么象小孩儿一样，杀死不就完了，玩什么玩。”
“……”
外面忽然传来一片嘈杂的声音，一个卫兵冲了进来：“不好了！有个蒙面人闯了进来，我们拦不住他。”
那贵族吓得说不出话，政一因为不想抵抗把自己的气封闭了起来，所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这时一个人飞了进来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。
政一惊讶地看着后面进来的人，孟飞羽。她的面罩已经掉了，全身都在流血，骨头看来也碎了很多，政一看得出来她的生命只是用她的气在维持着。一阵响声，拷住政一的环全部粉碎，它们就象是自己碎的，政一看起来什么也没做，他只是简单地向孟飞羽走了过去。
“你们住手，她是国王你们不认识吗！”那贵族害怕得发抖，暗杀是一回事把国王杀死在家里那又是一回事。
孟飞羽兴奋地对政一说：“政一，你看我厉害吧。”
政一把她抱在怀里点了点头。
这口气松了，孟飞羽忽然感到呼吸很困难，想说话却说不出来，这时从政一那里传来非常温暖的气，她周身变得舒服起来。
孟飞羽叹了口气声音也弱了很多：“果然，还是应该听你的，老师们都是骗人的，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厉害。”
“瞎说，谁说你不厉害我杀了他。”
“不过我很高兴，原来为朋友拼命是这样舒服的一件事。”孟飞羽幸福地笑着。
“对不起……你的朋友是个没有斗志的男人……”政一有些哽咽了。
孟飞羽摇头：“这样很好，真的。政一，我漂亮吗？”
一滴泪水落在孟飞羽的脸上，她知道了政一的回答慢慢地合上双眼。
政一把头埋在孟飞羽的怀里。
他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：“你这个歹徒受死吧，竟敢杀害国王。”那个贵族显然清醒了。
抱着孟飞羽的政一很慢地站了起来，眼中闪烁着极其冰冷的光芒那是天下第一杀手的眼睛。他淡淡地说：“你还不明白吗？你只不过是一头猪。”
四个人前面的这块墓碑上写着“我唯一的朋友孟飞羽，政一立”。
政晴接着说：“后来他杀光了在场的所有人，然后背叛了政家自立为王，把反对他的贵族一个不剩全杀了，新的王国被他命名为飞羽王国，这就是我的爷爷政一。”然后他叹了口气：“不是我这个后辈不尊重祖先，但是他给我们这些后人竖立的敌人太多了，白道的宿敌、我们政家的本家、那些贵族的后裔，我还真是有点儿吃不消。到了我这一代实在无力应付，外面又有南十字这样的强敌，所以我让唯一的女儿政萧萧自废武功过她自己想过的生活，这个飞羽王国就在我这个老头手里结束，对于祖先的这段友情我也算是尽力了。”
听到这里赵平心里暗想：那你的人民呢？如果杉儿听到这番话不知会是怎样的反应。
政晴抚摩着萧萧的头发说：“没想到这孩子机缘巧合碰到了传说中的‘风，林，火，山’武功又恢复了，她也认识了你们这些朋友，我希望萧萧离开这里，你们可以帮我照顾她吗？”政晴看着周翼和赵平。
赵平压抑着心中的不满说：“我不能走，我的朋友正带领舰队向这里驶来，我要留下帮助他们。另外……”
政晴看赵平欲言又止便说：“没关系，你说吧。”
“飞羽怎么办，您是怎么打算的？”
政晴默默地说：“他们不是自认为是民主与正义的化身吗？也许那样对这个国家更好，如果战争扩大国民的损失将会更加惨重。”
太天真了。赵平心想，但以他的立场实在不好再说什么，他只能沉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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